(原载2001年9月《联合早报》)
(剧透指数:3/5)
推动科研和技术的发展,是理工科学者的事。虽然少数学者也研究科技与社会的互动,但在这方面走得更远,甚至晋入哲学境界的,却是“浮想连篇”的艺术工作者--尤其是作家和电影人。
那么,在34年前把科幻经典《2001太空漫游》(2001: S Space Odyssey)拍成哲学电影,探讨人类在宇宙的来时路和未来的定位的大师库柏利克(Stanley Kubrick),如果“回归凡尘”检视资讯科技和人类的互动,又会看出什么瞄头?可惜,大师耗费15年构思的新片,“人工”尚未启动,“智慧”已埋黄土(注:库柏利克在1999年逝世),遗下一札东鳞西爪,让大师的影迷司匹堡去拼凑成篇,名曰《人工智慧》(A.I. -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那么,在34年前把科幻经典《2001太空漫游》(2001: S Space Odyssey)拍成哲学电影,探讨人类在宇宙的来时路和未来的定位的大师库柏利克(Stanley Kubrick),如果“回归凡尘”检视资讯科技和人类的互动,又会看出什么瞄头?可惜,大师耗费15年构思的新片,“人工”尚未启动,“智慧”已埋黄土(注:库柏利克在1999年逝世),遗下一札东鳞西爪,让大师的影迷司匹堡去拼凑成篇,名曰《人工智慧》(A.I. -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人》片推出之后,一位美国知名影评人提出他认为美中不足的一点--影片错误的集中叙述懂得如何爱人的机械小孩大卫的故事,希冀观众把情感投注在这个“由电脑软体模拟人类情感”的“非人”的身上;而真人对大卫的情感,却一笔带过。
不客气的说,这是一种人类仗着一己的智慧而歧视其他“物种”的心态。君不见两年前的科幻片《第十三楼》(The Thirteenth Floor)里的女主角,竟爱上了心地善良的电脑虚拟人,而布局对付奸险的真人丈夫(先别说女主角是沉溺虚幻,其实片中的世界有化虚为实的“技术”,让虚拟人的灵魂结合真人的躯壳,成就了“去芜存菁”)。人类的情感即令不是“人工”产生的,却何尝不是种种复杂的化学反应(配合记忆)所生成的心理状态?化学反应和电子计算,说穿了都是宇宙规律的不同面相。
人工智慧之所以能模拟真人的智慧,不止在于真人通过软体程序让电脑“吸收”知识及“掌握”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方法,还包括“告诉”电脑某些特定的工作目标(如要电脑编排值勤表或解答数学难题),再由电脑本身选择记忆中相关的知识和合适的方法来执行任务,以达致这个目标。可以说,如果电脑或机械人有欲求,那也是人类写出来的。两集《魔鬼终结者》(Terminator)里兴起统治世界的欲望而反噬人类的超级电脑,在现有人工智慧的理论下,至今仍站不住脚。
《人》片中的大卫给予真人母亲的爱及希冀母亲回报同等的爱(甚至自行推断出得到爱的前提--自己变成真人),其实也是科学家赋予它的“终生工作目标”。于是,真人生活中千头万绪的事态分薄了他们的对特定亲友的“爱的注意力”,然後他们却歧视终其一生只为爱和被爱的大卫的一颗赤子之心。
纯真的虚拟之爱和虚伪自私的真人之爱,究竟孰优孰劣?这么一个见仁见智的庞大命题,也只有库柏利克的那一颗深邃的脑袋瓜能理出一个头绪。身为一个尝试长大的顽童,司匹堡却肤浅的把精力集中在以主流的叙事手法、及视觉和煽情筑构一个童话的失乐园,以确保不会坠了他的票房灵药的威名。我非常同意那位影评人对《人》片的评语:“有‘人工’,没‘智慧’。”虽然我俩提及的“智慧”,涵义并不相同。
顺便请读:
地球停转日,有个“华裔外星人”(“The Day the Earth Stood Still" (2008))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