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pril 24, 2018

两个“靠北”的德士司机(台湾电影《一路顺风》及大陆电影《老石》)

(原载2017年4月《联合晚报》;为当年的第五届新加坡华语电影节参展影片写的推介文。)

(本篇剧透指数:3/5)

  标题灵感来自甫获香港金像奖最佳两岸华语电影的《一路顺风》的海报标语:他们一路向南,人生却一路靠北。这里的他们”是这出台湾片里的两位主角──的计程车司机老许(许冠文饰),和包了老许的车南下送货(毒品)的小胖(纳豆饰)。就在对岸,还有另一个帮人家帮到自己靠北的出租车司机《老石》。两出电影尽管题材、风格大异,却都设定在同一个人吃人,而小人物无处安身立命的诲暗社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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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此片入围金马影帝的许冠文(片中角色全名许英杰,取其两个弟弟许冠英、许冠杰的名字),其实是在开场半小时后才出场。此片有七个要角,除了老许、小胖两个游走在善恶边界、挣扎求存的小人物,其余五人则是由戴立忍、庹宗华、吴中天、梁赫群、陈以文饰演的毒贩,操弄着小胖的命运,也因为小胖包车而“带衰了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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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片多数场景的处理,或怪鸡、或暴力,教人联想起昆汀塔兰蒂诺(美国痞子导演,代表作包括两出R(A)级暴力片《恶人故事》(Pulp Fiction)、《杀死比尔》(Kill Bill))──一票黑道忙着撕掉十多年没动的沙发塑胶模、黑老大之一的造型像文艺青年、两个黑老大煞有介事地讨论生活美学、小胖初次“上工送货时接到的怪鸡命令及经过的古怪场景、两人为了吃东西却误入黑老大灵堂而被敲了一大笔“慰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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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黑色喜剧元素,在注入了许(冠文)氏幽默之后(如:老许给包车的小胖算帐开价:总共(新台币)九千零七十元,就算你九千五百好了,交个朋友。──典型的许氏逻辑),居然没有违和感。大半生苦苦逆风而行的老许和小胖,是否因为回归人性的温暖,最终能顺风顺水一次?或是黑帮份子的一路顺风,会变成咚咚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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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老石》取其老实的谐音,讲一个像块老石头般顽固的老实人。出租车司机老石在开车时被发酒疯的搭客搔扰,撞倒摩托车骑士。老石急把昏迷的骑士送院,却得为他垫二万元医药费、被警方责怪破坏现场、出租车被拖走、保险公司以不能证明是无心的意外而拒赔、骑士远方的亲戚不负责任以致老石扛下继续掏钱给骑士治病的无底洞、老石因惹了一身蚁而跟妻女关系日渐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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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一》片的光怪陆离相反,《老石》拍出中国大陆小城环境的写实氛围,在喧闹繁景背后的金钱算计、伪善、自私和冷漠,一步步地把原本善良的老石逼上对骑士动歪脑筋的绝路。《一》片里的老许和小胖还能在迷失的乡间路上看看晚霞、感受人情的余温《老石》里一再出现的微风疏叶的画面却成了片尾老石歹命到底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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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让咱们重温谷村新司的金曲《昴》--“如果睁开悲伤的双眼/除了前面荒野的道路/什么都看不到……我将独行远去/再见了/昴星啊……”去看《一路顺风》、《老石》吧!把《昴》点给老许、小胖;点给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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