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ugust 21, 2019

为父为子的沙城(从新加坡电影《沙城》联想到故世的家父)

(今天是家父逝世11周年(阳历)。而9年前的“昨天”,我观赏了《沙城》,后来在《联合晚报》发表了这篇专栏文章,又在《联合早报》发表影话《我不是归人,我住在沙城》。)

(原载2010年8月《联合晚报》)


  820日晚,出席本地电影《沙城》的媒体试映。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一个新加坡的孩子,和单亲妈妈住,初院快毕业,年底入伍。祖父给他看他的父亲生前当学生领袖,领导罢课的旧照片(曾经敏感,现在可以登上银幕),他爱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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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成长的各种波折后,他开始想多了解爸爸。但祖父猝逝,祖母老年痴呆;妈妈说是当年和爸爸在新山工作时认识。他把祖父留下的旧底片扫描进电脑,以免记忆逐渐散失。他造访父亲的母校,在静如止水的湖畔遙想父亲当年与镇暴警察对峙时的峥嵘岁月。他开车载祖母的新山扫墓――那是父亲当年被流放之地(新山,是父亲坚持不签悔过书,而终究没见过在长堤彼岸出生的儿子一面,就患癌长眠的“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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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中国籍女友看得懂繁体字,念了父亲当年从新山写给母亲的家书给他听。女友细心,又在一大叠旧照片中众里寻他,找到他的父母中学时代,穿着雪白的校服,在校园里的相知相信。往事前尘,对母亲竟是如此不堪回首,甚至在已经不再政治敏感的时候,还欺瞒儿子。但儿子开竅了,在准备成为可以为国捐躯的服役军人的前夕,他找到了自己的根――生生不息,为理想信念而献身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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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1日,家父二周年阳历祭辰。那一天过得平常,因为我们家“两年做三年”,830日马来西亚国庆日前夕(农历七月廿一日),才在麻坡老家做功德。


  我的父亲的过去没有电影中的爸爸那么“精彩”。他在上世纪50年代负笈新加坡的另一所华校。他跟我说过,同学们没参与学潮,走在街上帽子压低低,尴尬。还记得我更小的时候,到新加坡游玩,驱车经过礼峇峇利路,他尝试寻找当年的宿舍原址。


  父亲给我口述的回忆,跳不出他当年有多苦,说我和弟有多幸福。若要提起父亲有留下什么暮鼓晨钟,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句话:“我没能给你留下很多钱。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个脑。”再苦都要供我念完大学就是了。

  前阵子回一趟麻坡跟家人上法庭,处理父亲为数不多的遗产(我自己分毫不收)。在法庭外轮候时,当是闲聊(其实是刻意的),向母亲打听当年跟父亲在台大念书时的恋爱史。她说父亲很克难,不太带她出校门。想必校园够大,有椰林大道和傅园就够了;有情能使饮水饱。

顺便请读:
我不是归人,我住在沙城(新加坡电影《沙城》)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新加坡怀旧电影《大世界》)
学会放下,学会把握(台湾电影《百日告别》、香港动画《麦兜•我和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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