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指数:3.5/5)
《剑雨》里有一个不甚明显的母题――不是剑,不是雨(女主角原名叫细雨,使剑的;后来,弃剑不使并改名为曾静的她的爱情,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雨露中萌芽)。是桥。
不是桥段的桥;就是桥,桥梁的桥。
全片的最后一幕,是夜幕之下,一座石桥的定格画面。
“倒带”一下,上一个镜头,是历经全片的腥风血雨后,硕果仅存的两个受伤的要角,一个抱着另一个,对笑泯恩仇,离开佛寺坟场。然后画面切到石桥的空镜,我们可以假设,他们会走过这道桥;只是,那时已晨光和煦。
再“倒带”多一点,坟场决战前,大奸角“转轮王”要活埋一个他想爱而不可得的女人――就在夜幕中那一座石桥的下面。他说:“以后我经过这道桥,就会想起你。”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那一座石桥下面埋着的女人,本来武功不错,或许没那么容易死,会不会“异军突起”,成就一个 “侏罗纪公园被炸光光之后留下一颗暴龙蛋”式的结局,可以拍续集?
再“倒带”很多很多,细雨,或是细雨洗尽杀戳的“铅华”而蜕变成曾静之际,为了渡化她而舍命的妙僧陆竹的临终肺腑:“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受五百年日晒,受五百年雨打,只愿你能从桥上走过。”他说的这故事的情境,好像是书生看到少女过河,有感而发――是一颗隽永的慈悲心呢?还是一见钟情的一时冲动?
对比:曾静在故事结束前几乎成就了另一座石桥;而转轮王却要在桥底下活埋一个姑娘,好让自己过桥时能想想她。
所以,说《剑雨》有武无侠吗?每一个角色都太入世吗?几个高手争个头破血流,竟不是表面的为了称霸武林,而只是为了补偿自己卑微的不足。原来这种侠很禅意,石桥就是一种侠。
不说苦海上的船,说一说电影创作中的船。有船,说明两片陆地断裂、相隔甚远。一般庸俗的动作片大抵如此,文戏只为打个不停的武戏串场,或说是武戏的借口;抽离了武戏,文戏没有单独存在的太大意义。《剑雨》里的为数不多的武戏是桥梁,让角色穿越文戏中的不同层次,从容地发展个性;让整个剧本、叙事更为缜密。
许多人拿《剑雨》与《臥虎藏龙》来比, 是因为两者相近的灵秀之气――不怎么顾商业节奏;武打场面举重若轻,为叙事和人物刻划而服务。那么,相隔十年,从儒的《臥虎藏龙》到释的《剑雨》;何时再来一部道的“武侠文艺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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